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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将军府内,袁绍沉默地坐在帅案后,面容冷峻地听取着属下汇报。
自从三个多月前那场惨败,袁绍整个人都变得有点神经质。
跟属下说话的时候,总会有意无意觉得属下在背后冷笑、看他的笑话。
这种错觉,也让素来爱面子的袁绍愈发易怒,抓到手下一点小毛病,就严加惩罚。
此时此刻,田丰、审配列于其左,郭图、逢纪列于其右,同样静静地听着前方送来的情报,脑中琢磨着如何应对主公随时可能的提问,除了田丰以外,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还有其他几个河北派和豫州派谋士,也各自抱团分列两班,泾渭分明,只要袁绍不问到他们,他们就不出声。
很快,负责通报前线军情消息的信使,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。袁绍听完后,原本还沉默了几秒,环视了一圈属下的谋士,指望他们自己开口献策。
但看了一圈,没有人敢和他目光对视,都是作低头尊敬之状,袁绍只好点名提问。
“公则!你先说!官渡之战,你识破张郃高览阴怀二心,如今岂能没有见地?曹操以重兵集结于许都,试图夺回去年陷于刘表的宛城。这可是我军复仇的良机?”
郭图被点了名,一时有些尴尬,他还不知道袁绍自己心里的想法,想顺着袁绍的意思说,都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原先郭图虽然也受信任,但很少作为“最受信任的、第一发言顺位”的谋士献策,总有沮授田丰或者许攸先说。所以郭图总能从袁绍跟其他先说谋士的交谈中揣摩出其心意,再有的放矢。
现在没了投石问路,郭图只好硬着头皮,脑中飞速转动:
“主公刚才的问题是‘这可是我军复仇的良机’,可见主公应该是想复仇的。但他又没把握这是不是曹操的诡计,怕曹操的虚则实之、实则虚之。我若建议主公出兵,将来看错了曹操的虚实,少不了要受严惩……”
如是想着,郭图只好清了清嗓子,说些车轱辘话:
“主公报仇心切,属下也可以理解,但曹操素善虚实变化,诡计多端……
依我之见,还是得从长计议、继续加强哨探,摸清曹军真正的部署,再图进取。”
郭图也不说该打,也不说不该打,只说袁绍要强化侦查工作。
如此一来,无论最后如何决策,都怪不到郭图头上。
就算决策错了,也不是谋士的错,是负责情报工作的人的错。
说话比计时收费模式的律师还谨慎,那叫摘得一個干净。
袁绍也听不出其中错处,只觉得郭图原则上是支持他兴兵复仇的,也就放过他了,然后就转向左手边的审配,继续问问他的意见。
审配心中暗骂郭图狡猾,把最容易说的话先说了,后面的人再想有出彩,那就更难了。偏偏他自己拉不下这个脸皮,没能抢先把这车轱辘话说了。
审配犹豫再三,并没能做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判断,眼看袁绍面露不豫之色,还是审配旁边的田丰主动开口,帮同为河北人的审配解了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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